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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绵儿之前来到此处,便时不时见表哥到庵中来。
她本是有意通过表哥来探听家中父母的消息,自是不会避而不见。
表哥若是前来,必然是得了消息,何绵儿现在并未想好如何去面对。
明法师太摆摆手道:“不是的,来的是位女施主。”
这话倒是让何绵儿有些诧异,女施主,莫不是江大嫂来了?她心中思忖着,虽然妯娌关系不成,但做个朋友还是可以,自是没有拒绝。
何绵儿搁下绣品,跟着明法师太到了庵中的禅房。
里面一人坐在那里,正在细细品茶。
何绵儿看着眼前之人,雍容华贵,穿戴华丽,竟是自己昔日的闺中密友罗水苼。
罗水苼嫁入英国侯府后,便与自己分道扬镳,自小的手帕交也断了交情。
见何绵儿进来,罗水苼当下搁下茶杯,挥手让身侧的丫鬟退去,这才慢慢走上前来,细细端详着何绵儿。
罗水苼昔日最是聪慧,为人冷静自持,对何绵儿自甘做妾的行径是极为鄙弃,想不到今日竟会主动前来。
“绵儿……”
岂料,罗水苼叫了声名字,便泣不成声,眼泪簌簌地滚了下来。
“你这又是何苦呢?”
何绵儿一时也觉鼻头一酸,眼眶立马就红了,掏出手帕给罗水苼擦眼泪道:“我这不是好好的吗?莫要再哭了。”
话说着,她自己眼眶中的眼泪也忍不住落了下来。
两人是抱头痛哭,一时之间,室内只闻啜泣之声。
罗水苼哭了一会,倒是有些不好意思,擦了擦眼泪道:“你看我,说哭就哭了,惹得你也哭了。”
何绵儿大概心中还是有些怨气的,不无埋怨道:“若不是你这个狠心人几年不理我,我岂会如此。”
两人说着,都破涕为笑。
倒是罗水苼不无感叹道:“可算是离开了那个火坑,接下来,你有什么打算?”
何绵儿摇摇头,最近人人都问她,既是离了将军府,打算如何,她自己心中却是一片茫然,只能是走一步算一步。
罗水苼倒似不在意地道:“你可知,我今日前来,便是为你考虑。
是你那痴情的好表哥托人到英国侯府,让我替他来当个说客。”
看何绵儿微微皱眉,罗水苼叹了口气道:“我心知你怕是有些不愿意的,只是那陈子仁既是钟情于你,当下也是愿意三媒六聘明媒正娶,娶你回家去做那正房娘子,你也该知足了。”
何绵儿轻轻叹了一口气,表哥对她,一向确实是爱护有加。
只是这么多年,她只当他是自己的哥哥,从未有过其他想法。
“若是能嫁与你表哥,父母那边,应该也好交代。
你也是有几年没见伯父伯母了。”
罗水苼趁机添了一把火,接着蛊惑道。
一提到父母,何绵儿很难不动容。
是了,眼下愿意娉她为正房娘子的人除了表哥,怕是再无他人。
嫁与陈子仁,自是会慢慢消解昔日与父母的芥蒂。
何绵儿一时之间,陷入两难。
她心知自己已是让父母伤透了心。
只是,违背自己的心愿,嫁与一个自己不爱的人,对表哥是否公平,她何绵儿心中,又是否能无半分不甘,当下,难不成不嫁与表哥,便无路可走吗?
看何绵儿始终不松口,罗水苼终于是有几分怒意了,她强压着心中的不悦道:“做女儿的,自是要为父母考虑考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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