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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雾未散时,墨羽寒的马车已停在苏府侧门前。
青骢马喷着白气,车辕上的铜铃被风撞得轻响。
苏映瑶掀帘而上,便见他握着缰绳的手裹着层细布,是她昨夜涂的金创药。
“王爷亲自驾车,倒像市井里接新妇的夫婿。
“她坐定后取了条狐裘搭在两人中间,语气带了丝前世没有的调笑——前世的她连与外男说句话都要垂眸,如今却敢直视他眉峰间未褪的冷霜。
墨羽寒侧过脸,眉梢微挑:“昨日那些刺客的青铜牌,是皇后暗卫的标记。
“他甩了下缰绳,马车碾过未化的积雪,“你我皆知她不会善罢甘休,王府虽是避风港,但暗处仍有眼睛。
“
苏映瑶垂眸望着自己交叠的手。
前世她入了宫才知,皇后表面贤德,宫里每处香灰都掺着算计。
此刻她指尖摩挲着袖口的银线,忽然轻笑:“王爷这般谨慎,莫非府中已有异样?“
“西跨院的梅树抽了新枝。
“墨羽寒的声音放得极轻,像怕惊散了晨雾,“可守园的老周头说,他从未浇过水。
“
马车在王府朱门前停住时,苏映瑶才明白他话里的寒意。
红墙下立着两排带刀护卫,檐角的雪块“啪嗒“坠地,惊起几只寒鸦。
墨羽寒伸手扶她下车,指尖却在触到她手腕时骤然收紧——不是温柔的搀扶,倒像在传递某种暗号。
“东侧廊下那株西府海棠,是我特意移植的。
“他的声音裹着呵出的白雾,“若见花枝摇动,速速避入西侧偏厅。
“
话音未落,“哐啷“一声脆响从后院传来。
苏映瑶循声望去,正见一方青瓷茶盏摔在青石板上,碎成星子般的瓷片。
墨府暗卫几乎是瞬间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,玄色劲装在雪地里如墨色浪潮,刀鞘相撞的轻响连成一片。
墨羽寒将她往身后带了半步,目光扫过廊下的海棠树。
那株花树的枝桠在风里晃了晃,却无半片花瓣飘落——是人为摇晃的痕迹。
“去偏厅。
“他低喝一声,掌心跳动的是昨夜未愈的伤口,“我去查。
“
苏映瑶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袖中羊脂玉佩突然硌了下掌心。
她摸出来时,晨光正好穿透玉质,照见内侧新刻的“映月长明“四字。
字迹清瘦如竹,是墨羽寒的笔锋。
前世先皇驾崩前夜的记忆突然涌来。
那时她不过十岁,被乳母抱在苏府祠堂,透过雕花窗棂看见两个身影——一个是祖父,一个是穿玄色披风的少年,腰间玉佩的光泽与此刻手中的如出一辙。
“先皇遗诏...“少年的声音被风撕碎,却让她记了二十年。
是夜,苏映瑶在卧房点了盏琉璃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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