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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短说?”
李述笑了笑,“短说就不必了,你若是短说的话,全长安城的人都猜得到你要说什么。”
李述竖起两根指头,晃了晃,“两个字,征粮。”
沈孝目光骤然一缩,旋即又明了了。
也是,平阳公主这样聪明的人,怎么可能猜不出他要说什么。
李述又道,“本宫累了,沈大人,今日无暇见你;后几日本宫还要忙着给皇后准备生辰礼物,也没时间见你。
沈大人若真心想求见本宫,那不妨等到……六月末……”
六月末,那是沈孝征粮的最后期限。
那时一切早已尘埃落定,再求见李述还有什么用?她这分明是不想借粮的托辞。
李述说罢便转身往府门口走去,再不管沈孝。
她只当沈孝讨了个没趣,早都灰溜溜地走了。
她回房先换了身轻薄衣裳,凉快了片刻,然后把府里各色管事叫到花厅听他们汇报府中情况,处理了几起府中大事,又查了查上个月各种生意的往来账本。
这期间前院的小黄门屡次探头探脑,一脸着急,可偏偏所有能说得上话的管事都在花厅里给公主汇报事情,公主身边的侍女又都忙着伺候。
他半天找不到空隙。
直到李述去库房亲自瞧那尊白玉观音,小黄门终于逮到了机会,连忙把红螺拉到了一旁。
“姑奶奶!”
小黄门跺着脚,“那位沈大人至今还在府外站着呢,你说这可怎么办?侍卫叫他走,他非说要见公主;侍卫又不能把他撵走。”
红螺瞪了小黄门一眼,“你急什么,吵到公主了!”
她想了想,道,“不管他了,他愿意等那就等着吧,公主的态度你刚又不是没瞧见,摆明了不想见他。”
可小黄门却急道,“这……可您瞧外头这太阳,站半个时辰就能叫晒懵了,沈大人从正午等到这会儿,这都叫晒了两三个时辰了。
再这么下去……在咱们府外头出了事可怎么办。”
瞧沈大人直挺挺站的那个模样,简直是不见公主誓不罢休的架势。
万一真叫晒出个三长两短,他一个看门可担不起责任,还叫他活不活啦。
小黄门迟疑道,“要不……要不红螺姐姐还是给公主说一声,该怎么着让咱们心里有个数。”
红螺瞪了他一眼,“说什么说,你没看公主这会儿忙着呢。”
谁知此时李述已从库房里出来了,见他们二人躲在廊柱后,李述皱眉道,“红螺,你们在说什么?”
李炎是能开百石弓的,手劲大的仿佛要将她的手腕捏碎了。
可李述却没有一丝求饶,她只是皱着眉,然后慢慢地、极淡地笑了一声。
“二哥,这世上哪有绝路,太仓的粮没法动、民间的粮吃空了,可大兴城这么多世家大族,谁的府上没有粮仓呢?”
李炎怔了一下,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李述,仿佛不敢相信这是她会说的话:“……那些世家大族都是太子一党,他们怎么可能给我借粮?”
李炎苦笑了一声,慢慢地松开李述的手腕:“雀奴,你是知道的,我爬到今天的位置有多不容易。
我费尽心思才从太子嘴里把户部夺了过来,我知道太子恨我,我也知道崔进之是太子的死党,你嫁给他后就算是太子那头的人了。
可我以为咱俩就是立场不一样,私下里关系还是好好的……我没想到……没想到置我于死地的主意竟是出自你的口中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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