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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装饰却十分暗沉,连床帐都是玄青色的,也不怕夜里醒来觉得闷沉。
李述揉了揉手腕,也不看崔进之,目光飘在空中,声音冷冷地,“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?”
自崔进之有了青萝后,府中一分为二,李述再不过问崔进之这头的任何事。
她目光飘忽,不知该看向何处,生怕自己一抬眼就看到了这卧房里属于青萝的任何东西。
崔进之也不回答,转身进了隔间,窸窸窣窣不知道找什么。
李述在厅堂里等得不耐烦,粗略扫了一眼,没瞧见什么女人相关的东西,这才稍微舒适一点。
便也进了隔间。
“你到底有什么话要说?”
崔进之从架上翻找了好几个盒子,终于找到了一个小瓷瓶,转身道,“你这人,怎么这么耐不住性子呢。”
他走了过来,坐在了窗边的罗汉榻上,抬头对李述道,“坐”
。
窗外春光漫漫,从薄薄的窗户纸透进来,窗棱几许投在他的脸上,依稀可见少年时的清贵与蓬勃。
似是鬼使神差,李述听话地坐了过去。
崔进之抬了抬眼,笑意一闪而过,似是很喜欢她这样乖觉的模样。
将小瓷瓶打开,他又道,“手伸出来。”
李述不知所以,伸出手来,白皙纤长的一双手,掌纹却是模糊不清的。
崔进之将她袖口微微上拉,露出手腕处的淤青来,然后从瓷瓶中滴了些淡黄色的药油上去。
李述这才明白他的目的。
崔进之将瓷瓶放下,宽大的手掌覆在她手腕的淤青处,替她揉开药油,动作轻柔而慢。
窗外春光漫漫,仿佛透过薄薄的窗户纸,要漫进屋子里一样。
李述坐在窗下,感受他手掌的力度,一时有些懵了。
崔进之这会儿似乎心情不错,抬眼看了看李述,凤眼含笑,“想什么呢?”
崔进之等了等,没等来李述的回应。
便又没话找话道,“听说皇上给新科状元封了个正八品的监察御史官职,这是你劝陛下的?”
听崔进之谈起政事,李述这才觉得二人之间的氛围正常了些。
她微微回过神来,点了点头,“是。”
崔进之眉眼含笑,语调也有些戏谑,“那状元郎可得感谢你,要不是你,他早都被发配到蛮荒之地做县令去了。”
李述正要回一句“感谢什么?那御史台他未必呆得长久”
,却忽然闻到了崔进之身上淡淡的木樨香味。
漫漫春光骤然退散。
那根叫做“青萝”
的刺横在心头,多少个夜晚令她彻夜难眠。
李述默了一会儿,忽然勾起唇角,冷冷道,“沈孝是得感谢我。
昔年他做过我的面首,和我云雨一场,我是个念旧情的人,如今自然要帮他一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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