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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残存的本源力量随主人一同剧烈颤抖。
他伸手抓向碎片,声音里全是惶然和委屈“不要离开我。”
“你答应过”
没有人回答他。
从第一片银色落入永昼,暴i乱的力量就寂然伏下,噤若寒蝉,不再有任何动作。
它们是被震慑的叛臣,指向他们的是神明的长剑。
最后一个碎片在他身侧轻轻停留。
那一刹那,像是有人抬起他的右手,轻轻吻过手背与指尖。
然后,那碎片像春日的最后一只蝴蝶,被风刮远,落入永昼中,和那些力量融为一体,再也分不出了。
寂静的世界里,只留他和永昼。
在他生命的前十几年,他以为自己的一生是那片雪白的永眠花。
后来才他知道,命运是一把握不住的流沙。
在他手中,一粒都不会留下。
当他再度在现世中睁开眼睛的时候,一切动乱已经消弭。
那时的画家讶异地看向平静如初,甚至比以往还要坚固百倍的永昼神国的大地。
“你做了什么”
画家看向他,却在下一刻收声不语。
良久,画家说“你在流泪。”
残破的骑士头盔,再度被他抱在怀中。
画家已经不是第一次向他问起这头盔的来历。
这一次,他终于回答了画家。
“这是我和他第二次分别。”
他说。
“第一次是生与死将我们分开。
第二次是他再也不会回来。”
一只白蝴蝶轻轻停在他的肩畔。
他看向神国,看向兰登沃伦。
重归宁静的大地上,在风里,万物生长。
风也吹过他的头发,曦光落在神殿的顶端。
“但他将永远与我同在。”
他捧着那头盔,最后低头,闭上眼,让自己的额头与它相贴。
像一场漫长的吻别。
再后来,他又去往了永夜。
他要一直往前走,不能回头。
过往在安菲眼前缓缓消散,骑士头盔冰冷的金属触感似乎犹在指畔。
忽然有人感觉,那股压抑而恐怖的力量正在缓慢收拢,离开了他们的头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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