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荒唐过后,群狗在屋外陪伴,度过戌时到了亥时。
整整四个时辰,霍临风点滴未停帮容落云疗伤解痛。
从酉时到丑时,好像他把什么还给了对方。
收掌结束,霍临风下炕点一截矮烛,微光亮起屋外又是一通狗吠。
容落云伏在炕上,坏兮兮地说:“杜仲别吵。”
霍临风俊脸一沉,踱回炕边,满肚子狠话但无从发泄。
眼前老炕旧褥,染血的青衫碧袍凌乱铺散,容落云压着雪白的里衣,因痛而喘,却仰着脸直勾勾看他。
这是只弱弱的病猫,怪不得将他作凶蛮的恶犬。
落座炕边,他给容落云擦后背血迹,没轻没重的,反而染了两片蝶状胛骨。
容落云呼痛:“轻些,你弄疼我了。”
真真是金贵,他嘴上冷哼,手却轻了。
擦到腰间更甚,痒得容落云扭了扭屁股。
他移开目光生硬地说:“给我手。”
容落云左臂毫无知觉,给不出,只好扭身离对方近些。
恰在此时,脑后马尾蓦地松开,扑簌簌散下,将他胸膛后背一股脑遮了。
他嗅嗅,问:“明天能给我浣发吗?”
霍临风不想干活儿:“不脏,挺香的。”
容落云说:“回宫后给你涨月银。”
霍临风揶揄:“钱财乃身外之物。”
容落云没了法子,低叹垂眸,妥协道:“包扎罢,我无妨。”
肩头被大手兜住,顺着手臂用劲儿一捋,确认筋骨未断。
待霍临风给他缠手,他小声说:“手若没伤就不必劳烦你了,其实我多想自己净面浣发,奈何不中用了。”
这副巴巴的可怜态搔人得紧,装的抑或真的,都叫霍临风认了输。
“明日给你洗,也不用你涨月银。”
他扶容落云躺下,盖好被子,“宫主,睡罢。”
容落云问:“你呢?”
霍临风扯蒲团坐在地上,倚着炕。
容落云琢磨片刻,蠕动近些,将棉被给自己盖一半,垂一半给对方。
他身心交瘁,闭眼便昏昏睡去,不知睡熟后霍临风又将棉被为他裹好。
从前打仗,严寒时帐中无热炭,酷暑时铠甲不离身。
霍临风抱肘浅寐,这点辛苦不在话下。
两人倦极,一个深受重伤需要休养,一个内力损耗伤了元气。
天明,野狗成群归山玩耍,他们仍安稳地睡着。
久久,炕上被窝塌陷,容落云伸出一条腿来。
陡地接触清寒空气,他疑惑地睁眼,方桌、粗陶碗、残破的窗……这儿不是无名居,是山顶的禅院。
一低首,宽肩、修颈、浓黑的发,是倚炕而眠的霍临风。
这时有人敲门,霍临风醒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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