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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眼眸忽亮,既入江湖当然要与高手过招,这不正是天赐良机?再往下,赏金千两,那房费也能还清了?
从前在塞北守着父亲、敌得过兄长,霍临风自以为出类拔萃。
他实在想试试,身处芸芸众生间,他霍氏一门究竟多少斤两。
看罢,霍临风搭着小厮回客栈,未料客栈外列着一队人,楼中一道湖蓝身影正与掌柜交谈,分明是陆准。
杜铮大惊:“少爷,他是不是来抓你还钱的?”
霍临风气定神闲入门去,脚步沉稳,内力迫得陆准回头。
二人目光交汇,陆准率先转回去:“掌柜,我要定五日流水席宴请江湖豪杰,备足好酒。”
霍临风暗道,折损四千两还如斯大方,这小财神果然阔绰。
恰逢陆准说完转身,对上他,端详后移开眼,对一名弟子吩咐:“回去通知三位宫主,过来晌午宴席。”
榜已贴,台正搭,不凡宫大摆流水席,诚意十足。
再加上四位宫主亲自待客,消息必定传播飞快。
霍临风在一旁听着,想的却是……容落云晌午要来?
那晚缥缈一窥,至今无法确定,难道今日便能证实?
整间客栈忙翻了天,霍临风与杜铮露面许久,掌柜都没顾上讨要房费。
“少爷,”
回到房中,杜铮迫不及待地问,“咱们中午能吃流水席吗?”
堂堂小侯爷,沦落到吃贼匪的宴席,偏生霍临风一脸得意:“不单要吃不凡宫的流水席,还要赢不凡宫的千两赏金。”
说罢一抬头,似见窗外白鸽飞过。
那是只信鸽,振翅千余里,扑入西乾岭朝着东南方向。
飞过高墙,掠过屋院,终于盘旋至后方山脚。
乌溜溜眼珠一转,冲着白果树下的人急急飞去,发出一声轻啼。
容落云探出食指接好,笑问:“豆子,长安太滋润了,你还知道回来?”
拆下鸽脚信条,他将小东西抛飞,展开看字。
——观风不动,两不相干。
容落云心中有了计较,此时弟子来报,叫他前去赴宴。
“晓得了,备马。”
他吩咐,而后进屋更衣,将纸条在盆中燃了。
城内喧嚣,消息一传十十传百,客栈前的街堵得水泄不通。
容落云骑马而来,料到般,径直换路从后门入了客栈。
“二哥,叫我好等!”
刁玉良不知从哪儿冒出,为他牵马拴缰,拽着他急急往里走。
一进大堂,座无虚席杯筹交错,段怀恪与人斗酒,陆准举着弯刀与掌柜算账。
刁玉良说:“二哥,你来晚了,不到晌午席便开了,人来人往更换了三拨。”
容落云环顾一遭,吵嚷不堪无从落脚,他寻到楼梯,欲上楼择处净地。
登上七八阶,一拐角,狭窄无风颇觉闷热,却也摒除些杂音。
他低着头,忽然一对靴尖儿闯入视野,下一刻额角撞上肩头,他的肩头蹭了对方胸膛。
容落云退下一阶,抬首微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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